北宋五子分别是指哪几个(北宋五子指的是哪五个人)

宋神宗熙宁十年,张载罢官归隐,途径洛阳时与二程共坐一室,发表议论。张载在私下说:“昔尝谓伯淳优于正叔,今见之果然。”所谓的“伯淳”就是程颢,而“正叔”则是程颐。跟张载一样,作为长辈的邵雍也更喜欢程颢,他常常向富弼、司马光等人赞誉程颢的才华;邵伯温在谈到自己对二程的印象时说:“宗丞(程颢)为人清和,侍讲为人(程颐)严峻。”

据说二程曾入宿于一僧室,程颢进入大门后向右走,有许多人跟随着他;程颐则独身一人往左走,后面却空无一人。最后他们在法堂上相会,程颐感叹说“此是某不及家兄处”,意思是说自己太过于严肃,使人不敢亲近,不如兄长平易近人。弟子们也认为大程偶然还会讲笑话、有谑语,小程则是谨严,只要他在座,不问尊卑长幼,莫不肃然。

在处事方面,二程也不尽相同。程颢跟门人议论时,如果有不同意见,他会说“更有商量”,程颐则直接说对方的观点不对。邵雍每次跟二程交谈,大程都不发一言,好像彼此契合似的,小程则反复往来辩论不相下。从性格来看,大程是循循善诱的教育家,小程则有宗师气派,因此程颢曾对程颐说:
“异日能尊师道是二哥。若接引后学,随人才而成就之,则不敢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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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颢(1032~1085)与程颐(1033~1107)

五星聚奎,名门世家
北宋曾发生过三次五星聚奎,第一次在乾德五年,占者说“启文明之运”,那时宋太祖刚起兵扫定天下,宋朝刚刚建立;第二与第三次分别发生在景德四年和庆历三年,在这两次五星聚奎之间,邵雍(传记)、周敦颐(传记)、张载(传记)、程颢与程颐相继出世,他们被后人合称为“北宋五子”。从辈分看,邵雍、周敦颐和张载为平辈,二程为晚辈,但对后世影响最大的当属二程。

根据程颐的《先公太中家传》记载,他的父亲程珦共生有六个儿子,前两个与后两个都是幼年夭折,只有他跟程颢活了下来。程氏素为名门,高祖程羽有拥戴宋太祖之功,官至兵部侍郎。因此邵雍对他的儿子说:程伯淳、正叔“本出贵家”。程门家教素以严厉著称,二程的母亲候氏常说:“子之所以不肖者,由母蔽其过而父不知也。”每当孩子们跌倒,家人要上前扶抱时,她都呵责说:“汝若安徐,宁至踣乎?”当孩子们挑食时,她又会叱道:“幼求称欲,长当如何?”程颐说在严母的教育下,他们兄弟平生饮食衣服都无所择,也不能出口骂人,这是教育的结果,所谓“非性然也,教之使然也。”

程颢死后,程颐在《明道先生行状》中回忆了兄长的生平。说他从小就“神气秀爽,异于常儿”,叔祖母曾抱着他走路,不料金钗脱落了,当时并没有发觉,过了几天才开始寻找。程颢那时还不会说话,只是用手指着某个地方,结果家人随着他的指向竟然成功找到的金钗,一家人都觉得惊异。

十岁时程颢已经学会作诗赋了,他在《酌贪泉》中写道:
“中心如自固,外物岂能迁?”
具有很强的哲理性。十三时,他在学校里读书,为人显得很老成,见者无不爱重。当时的户部侍郎彭思永来访,非常赏识程颢,当场就决定把女儿许婚配给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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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宋五子

师从濂溪,为官一方
程珦对子女的教育也十分重视,他在虔州兴国县做官时,认识了一个小狱掾,名叫周惇实。这个人“年甚少,不为守所知”,程珦却发觉他气貌不凡,交谈几句便知其果然是“为学知道者”,于是让二程拜周惇实为师。周惇实后来改名叫周敦颐,人称濂溪先生,是《太极图说》和《通书》的作者。

当时的程颢只有十五六岁,在听完周敦颐论道后,他便厌弃了科举之业,慨然有求道之志。后来程颢还追思这段求学经历,说:
“昔受学于周茂叔,每令寻仲尼、颜子乐处,所乐何事。”
周敦颐要程颢思考这个问题:颜回家境贫困,生活在陋巷里,人们都不堪其忧,他却也不改其乐,所谓的“安贫乐道”,究竟是在乐什么?这个问题对程颢产生了深远的影响,使他渴望学习颜回所乐的那种“道”。后来他甚至说“欲学圣人,且须学颜子”,颜回成了他毕生的榜样。

程颢曾经很喜欢田猎,他对周敦颐说现在自己已经没有这个爱好了。周敦颐却不以为然地说:“何言之易也!但此心潜隐未发。一日萌动,复如初矣。”告诫程颢克己复礼并非易事。过了十二年之后,程颢偶然看到猎人打猎,不觉触发了好猎之心,这才明白周敦颐的用心良苦。

成年之后的程颢似乎还与周敦颐存在联系,他曾说:“自再见周茂叔后,吟风弄月以归,有‘吾与点也’之意。”说明时隔多年,师徒之间依然像孔子与曾点一样,有着共同的志向。

宋仁宗嘉祐二年,程颢考中了进士,那年的榜单上还有张载、苏轼和曾巩等人的名字。程颢被授予京兆府鄠县主簿的官职,那时的他才二十四岁。据说他担任公职期间,常常书写“视民如伤”四个字来告勉自己,并且说“颢常愧此四字”。

程颢十分重视教育的作用,认为“治天下以正风俗、得贤才为本”,治国需要求之于教育。他在晋城做官时,当地风俗朴陋,民不知学,几百年里都没有人考中科举。程颢上任后兴办学校,与好学者讲论终日,过了十多年当地登科者多达十余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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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颢,字伯淳,号明道先生

反对新法,退隐讲学
熙宁二年,经吕公著举荐,程颢进入朝中担任太子中允一职。宋神宗很赏识他的才华,每次召对结束时都会说“频求对来,欲常相见尔。”

后来王安石逐渐受到重用,程颢便告诫神宗要仁政爱民,不能追求功利。宋神宗虽然嫌弃他过于迂直,却依然敬重不衰。王安石相继推出青苗取息、卖祠部牒等新法后,大臣们相继投劾离去,党争的势头已经在酝酿,这让程颢感到不安。他在《论十事劄字中》阐述了自己的政治思想,认为“圣人创法,皆本诸人情,极乎物理”,只要生民之理有穷,那么先王之法也是可以改变的。他认为不应当泥古不化,循名废实,斥责保守派为“陋儒之见”。但当时的保守派已经被罢斥,真正危险的其实是冒进派的改动一切思想。

程颢认为在变法的过程中,“惟天理之不可易”,所谓的“天理”就是人所赖以为生的东西,近则为衣服饮食宫室器用之类,远则为某些制度规律。例如要想让百姓生存,就得使其有恒产。唐朝尚有口分授田之制,“今则荡然无法,富者跨州县而莫之止,贫者流离饿殍而莫之恤”,这才是变法需要解决的问题,而不是想法设法厚敛于民;程颢认为使百姓有恒产,就是个千古不变的道理。而王安石的变法目的只是富国强兵,没有考虑所带来的诸多社会问题。为了补充国库,应对“三冗”,结果却折腾的民心沸腾、天下骚动,更严重的是会引起朝中的党争,遗患无穷。

从立场上看,程颢处于王安石与司马光的中间,并不偏向任何一方,只是当时王安石当政、司马光在野,所以他才对王安石多有批评。王安石对程颢也很有敬重,称赞他“忠信”。一次王安石与言者厉声争论,程颢在一旁劝解说:“天下事非一家私议,愿平气以听。”安石为之愧屈。

最终导致程颢与王安石决裂的是王雩的险恶,《邵氏闻见录》记载,一日盛暑,王安石正与程颢对谈,他的儿子王雱却光着脚走出来,手里拿着妇女的帽子,问王安石说:“所言何事?”

王安石回答:“以新法数为人沮,与程君议。”

王雱傲慢地说:“枭韩琦、富弼之头于市,则新法行矣。”

王安石忙制止说:“儿误矣。”

程颢在一旁立即正色道:“方与参政论国事,子弟不可预,姑退。”王雱因此不乐而去。

这件事对程颢产生很大的影响,他看到王安石的儿子如此恶毒的对待不同政见者,又联系到王安石排挤大臣,进用言利小人,从此便跟王安石越来越不合,并引起言者的敌视。变法的持续推进,引起程颢的担忧,他上疏说:“兴利之臣日进,尚德之风浸衰,尤非朝廷之福。”因这篇奏折得罪了变法派,最终被罢为京西提刑。当时反对新法的大臣全被列入贬窜的名单里,宋神宗手批,亲自剔除了程颢的名字,最后在王安石的建议下,才改迁镇宁军节度判官。

做了几年判官后,恰逢父亲程珦退休,程颢便请求归养,得了一个监管洛河竹林的闲职。从此,他便与程颐一起在洛阳讲学。当时洛阳聚集了富弼、邵雍、司马光等名流,被称为“士人区薮”。二程创立了“洛学”,吸引谢良佐、杨时、游酢、张绎、苏昞等弟子来入门。学士皆宗师之,甚至连往来于洛阳的旅客都会专门拜访,求问道统。程颢虽然辞官归隐,名声反而更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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命如颜回,道统绝弦
在洛阳讲学十年后,宋神宗驾崩了。噩耗传自洛阳,程颢对韩宗师感叹说虽然自己遭遇贬窜,但“念先帝见知之恩,终无以为报。”

韩宗师问他:“今日朝廷之事如何?”

程颢回答:“司马君实、吕晦叔做相矣。”

韩宗师又问:“二公作相,当如何?”

程颢说:“当与元丰大臣同。若先分党与,他日可忧。”

这说明程颢并不是偏袒变法派与守旧派的任何一方,只是担忧双方势不两立,互相迫害,最终党争会拖累国政、后患无穷。后来北宋的党争果然愈演愈烈,甚至连程颐也被卷入其中,深受迫害。
北宋五子分别是指哪几个(北宋五子指的是哪五个人)

宋哲宗继位后,召程颢为宗正寺丞,想要重用他。不料程颢还没来得及起行就病倒了,元丰八年六月十五日卒于家,享年五十四。在“北宋五子”里,他属寿命最短的一个。程颐在《明道先生墓表》中哀叹说:“天不慭遗,哲人早世。”“先生进将觉斯人,退将明之书;不幸早世皆未及也。”

程颢曾说:
“孟子才高,学之无可依据。学者当学颜子,入圣人为近,有用力处。”
后人常将程颢比作颜回,认为他的思想精粹无杂。程颢教人要时常保有诚敬之心、用于持守,然后再去识仁,从对仁的认识中领悟物我为一,进而发觉“天理”。他讲诚敬的文章是《定性书》,说识仁的是《识仁篇》,论“天理”则散见于《语录》中。“天理”一词仅见于《乐记》,程颢把这个范畴演绎成了一个哲学体系的原则,他自称:
“吾学虽有所受,‘天理’二字却是自家体贴出来。”
“天理”者,自然之理、天经地义之理也。人活在世间,总是有许多无法逃避的东西,总是要去尽为人的责任。程颐曾跟弟子们侍立在程颢的坟墓之前,他指着坟墙说:“吾儒从里面做,岂有不见。佛氏只从墙外见了,却不肯入来做。”儒者何尝不知人生的艰苦,何尝不知君臣父子夫妇儿女在某意义上是拖累。但是儒者明白,生而为人,生活在社会伦理中,要尽自己的责任;而不是像和尚道士一样,从外面看透了,便抛弃骨肉、遁隐山林,逃避君臣父子社会伦理,这是一种生活的态度,也是一种哲学的取向。

从定性、识仁到“天理”便是我们讲述程颢哲学体系的思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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